在过去15年中，欧洲经济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但其人均GDP仍然比美国低11,250美元——总共为4.5万亿美元。欧洲人对休闲时间的偏爱是原因之一，但是，欧洲与美国之间不断扩大的生产率差距才是主要的罪魁祸首。如何解释这一点呢？答案是：欧洲的服务部门绩效不佳。光是本地服务业（如零售业），就占到了生产率差距的2/3。但是，欧洲也有在整个服务部门都引以为豪的最佳实践案例，因此，欧洲完全可以缩短这一差距。诀窍在于，企业应在自己所在的行业仿效这些案例，而政府应该通过消除一些监管障碍，帮助企业这样去做1。 　　改进欧洲落后的服务部门的这种机会，是在麦肯锡全球研究院（MGI）发表的一份新报告《超越经济紧缩：欧洲经济增长与复兴的一条路径》（Beyond austerity: A path to economic growth and renewal in Europe）中阐述的重要主题之一2。该上海品牌策划公司报告分析了欧洲在改革劳动力市场、降低失业率，以及推动人均GDP增长方面取得的进步；经济增长承受的巨大压力；以及如何利用最近的改革作为一个平台，建立一种有利于增长的有效议程。由于债务和赤字水平居高不下，通过短期的刺激消费措施来刺激经济增长的余地所剩无几。因此，欧洲必须接受经济结构改革——而提高服务行业的绩效则是这种努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与美国相比，欧洲的服务部门在全部经济活动中所占的份额更低。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从1995年到2005年，本地服务3、商用服务4、专业服务和金融服务的增加值就占到增值总额的19％。而在欧盟15国，这些服务的增加值仅仅占到10％（图表1）。 　　图表 1： 1995～2005年，欧洲服务部门的增长率低于美国服务部门的增长率。 　　从上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中期，欧洲一直在稳步缩小其与美国的生产率差距。但随后，这种差距又开始不断拉大——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欧洲服务部门的绩效低于其美国同行（图表2）。尽管提高生产率本身并不是最终目标，而只是实现最终目标——人均GDP、竞争力和生产率同步提高——的一种重要手段。如果欧洲要缩小与美国人均GDP的差距，它就必须提高生产率，尤其是服务行业的生产率。从1995年到2005年，美国的生产率提高了22％，而本地服务、商用服务、专业服务和金融服务加起来，就占到了其生产率提高幅度的一半。而在欧洲，生产率提高了15％，其中只有1/4来自这些服务行业。 　　图表 2： 欧洲的劳动生产率在几十年里曾经几乎与美国水平并驾齐驱，但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这种趋势发生了逆转。 　　在欧洲，许多政策制定者继续保持着对技术密集型行业和制造业的传统关注，反映了这些行业对提高生产率强有力的作用，以及欧洲地区经济面对全球竞争的风险。但事实上，在欧盟15国，随着制造业就业人数的下降，只有服务行业才能提高其就业水平。正是服务行业，为欧洲提供了创造就业机会的主要潜力。　　如何提高欧洲服务业的生产率 　　监管范围和市场壁垒阻碍了欧洲服务业生产率的提高，使其受到许多业务规模相对较小，以及产品、土地和劳动力市场监管抑制竞争的影响。麦肯锡全球研究院认为，需要解决这两个重要领域的问题。此外，还必须确保一些推动经济增长的要素（包括基础设施和技能）到位。 　　引入竞争机制 　　在欧洲，垄断行业的自由化一直在导致生产率大幅提升。例如，强化竞争的行业监管，加上标准化，造就了电信行业的成功传奇。 GSM——全球移动通信系统——最初于1992年在7个欧洲国家部署；如今，该系统已在全球拥有超过40亿用户。在公路货运行业，价格管制的放松和跨境贸易障碍的消除，导致关税下降了15％～25％，并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使法国和德国的生产率水平每年提高5％。 　　尽管有这样一些例子，但在许多其他服务行业，包括邮政服务、铁路运输以及专业服务行业（如法律和会计服务），仍然继续受到排斥竞争的监管保护。准入壁垒仍然比比皆是。例如，许多欧洲国家限制药店的数量，实际上造成了药品零售的地区性垄断。一些欧洲国家规定了对某些服务的最高或最低限价——在意大利和德国等国家，对建筑师和律师就有这种规定。法国和西班牙禁止公证人打广告。近年来，有一些国家已经废除了这种对广告宣传和服务价格的限制，显然，并没有对这些市场造成损害。但是，总体而言，监管水平仍然很高。在专业服务方面，从2008年的经合组织（OECD）产品市场监管指数来看，欧洲几乎要比美国高一倍。 　　放松监管 　　监管不仅阻碍了欧洲服务业的竞争，而且可能会危害运营效率。例如，零售业仍然受到限制性的用地和产品监管。实行分区制的法律限制了商店的规模和密度，使规模更大、效率更高的零售业态（如大型商场）在竞争中处于劣势：在20世纪90年代，法国颁布了对零售网点规模实行更严格限制的法规，使零售部门生产率的提高变得停滞不前——开设面积大于6,000平米的新商店实际上已变得不可能——而这种限制最终不得不放宽。在英国，由于对规划法律的改革不到位，使新开设商店的数量增长放缓。在荷兰，各市政有权阻止零售商在家具商店中销售电视机。 　　严格的劳动法规往往会鼓励非法用工，这是对提高生产率的另一个障碍。为了避免更高级别的监管审查，企业具有保持较小规模的动机，在一些分散性行业（包括建筑业），这种策略可能会阻止企业达到更大的规模。（在葡萄牙的住宅建筑业，非法劳工的工作时数占到1/4以上。）在荷兰的零售业，劳动法规通常要求商店为晚上工作的员工支付高30％的薪酬。 　　运营障碍也比比皆是。在公路运输业，可以提高生产率的标准化公路货运集装箱尚未普遍使用。在建筑业，复杂的立项手续降低了生产率：按照传统做法，建筑设计、工程设计和实际施工需要分开招标。这就影响了工程协调性，并造成效率低下——例如，在设计阶段，承包商很少参与讨论如何采用成本效益高的建筑规格和建筑材料。由于公共部门在整个建筑业中所占份额在德国为33％，在英国为25％，如果政府改变其采购和招标程序，它们就能直接帮助将最佳做法制度化。 　　仿效最佳做法 　　欧洲的服务部门可以大大提高其生产率和增长率。以食品零售业为例。如果整个欧盟15国都达到了在该行业排名前1/4的国家的生产率水平——无可否认，这在许多国家并非易事——它就能将其生产率提高44％。这将转化为将整个零售业的生产率提高21％，或将整个欧盟15国经济所产生的增加值提高0.75％。（这些数字假设，由于生产率提高而释放出来的时间，将以当时的部门生产率水平，被重新分配到经济的其余部分。） 　　在公路货运行业，仿效最佳做法将使陆路运输生产率提高50％，使欧洲经济的GDP增加0.4％。在建筑业实施最佳做法可将其生产率提高12％，相当于将整个欧洲经济产生的增加值提高0.5％。 　　在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之前，欧洲通过改革其产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的低调变革，实现了比较扎实的经济业绩。而在全球经济衰退刚刚过去后，为了恢复经济增长，欧洲正在与一些不利因素——由于很高的债务和赤字，几乎没有采取经济刺激措施的余地——作斗争。如果要在未来几年保持强劲的增长，结构改革就不再是可有可无，而释放服务业的竞争力正是这种变革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作者简介：Jan Mischke是麦肯锡苏黎世分公司副董事；Baudouin Regout是麦肯锡全球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工作地点在布鲁塞尔）；Charles Roxburgh是创意海报设计麦肯锡伦敦分公司资深董事和麦肯锡全球研究院联席院长。 　　注释：1在我们的研究中，欧洲是指欧盟15国：奥地利、比利时、丹麦、芬兰、法国、德国、希腊、爱尔兰、意大利、卢森堡、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瑞典和英国。2009年，这些经济体的GDP占到欧盟27国GDP的88%（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以及欧元区GDP的98%。 　　2麦肯锡全球研究院（MGI）将欧洲分为三个集群。在北欧（包括瑞典、芬兰、丹麦、爱尔兰和英国），生产率大约处于平均水平，但劳动力利用率远远高于欧盟15国的平均水平。欧洲大陆（包括法国和德国）的生产率高于平均水平，但劳动力利用率低于平均水平。南欧（包括主要的地中海经济体）的生产率比较落后，就业水平也较低，但高水平的劳动力每年工作小时数起到了部分补偿作用。 　　3包括汽车、酒店、私人住宅和社会服务、租赁活动、餐馆和批发。 　　4计算机及相关活动、研发、软件和IT服务。 　　原载于《麦肯锡季刊》中文版(china.mckinseyquarterly.com) 。版权所有?麦肯锡公司1992-2010。本文经麦肯锡公司授权转载。任何第三方未经麦肯锡公司直接接授权不得以任何形式擅自转载或摘编。